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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星空夜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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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兒開始分配各自任務,玉音去山林裏用馬駝些水來,齊琪格跟帶魚良生去拿以前砍下放在林中的柴火,她跟諾蘭收拾馬鞍搭帳篷,大家也都各自去了。

齊琪格帶著魚良生走入林中,看看後面沒人來,問魚良生:“我們四個你最喜歡誰?”魚良生沒想到才認識兩天,竟是如此直接的問題,不知道如何開口,想想說:“你們四個都美若天仙、嬌嫩如處子,我都喜歡啊!”

齊琪格沒回頭繼續說道:“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,你不誠實,我問你如果要一起選一個過日子你選誰?”

魚良生接道:“我哪裏不誠實啊,我真心喜歡你們四個啊,再說了,大家一起過日子,就像你們現在一樣不是很好嘛。”

齊琪格說:“算了,也不逼你了,才來就花了眼,真是的,你們外面的花花世界人多,選擇也多,你卻還是一個人在外游蕩。”

魚良生回道:“所以嘛,哪裏有這秘境好啊,人長生不老似神仙,風光旖旎不生厭,又人人平等沒那些爾虞我詐互相欺騙,有一天如果去外面的世界我幫你多物色幾個選選,你這麽美男人一定搶破頭。”

齊琪格說:“你說的話真好聽,至於外面的男人吧,我才不稀罕。”

齊琪格跟魚良生駝著柴火回來時,大帳篷已搭好,珠玉音也回來了。

珠玉音看著二人從馬背上卸柴火也不幫忙,只說道:“這長時間回來,是不是做其它事情去了。”

齊琪格說:“我看你今天反常啊,該不是芳心又開了吧,只可惜苦了那個男人了。”玉音過來把馬牽到一起去,大聲說道:“什麽那個男人了,關我什麽事。”

魚良生心想,看來這裏也不是心如止水啊,生活本來無聊,千百年如一日,唯一變化的也只有人的情感了。

戈兒指著草原對面:“那是誰呢?該不就是那個苦了的男人吧?”

大家順著戈兒指的方向看,真有一個人騎在馬背上,天邊最後的一抹光亮照出他的輪廓。珠玉音說:“誰也別讓他過來啊,誰也不準理他!”

齊琪格說:“不好吧,萬一有什麽事呢?我就偏要理他。”說完對那邊揮手喊道:“過來吧,是不是都爾突啊!”

玉音整理著柴火小聲喃喃自語:“也不知道跑來幹什麽?”

魚良生望望遠方,明白一二,也不好插嘴,往帳篷裏去了,看見諾蘭正在鋪地氈就趕快過來幫忙。諾蘭就把一些地上的繩子遞給魚良生說:“掛起來吧。”

魚良生小聲問道:“都爾突是誰啊?”

諾蘭小聲回道:“這一時也說不清楚,玉音以前的男人,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就不理人家了,但都爾突就還只喜歡玉音一個人,你慢慢就了解了。”

魚良生說:“好,我都聽你的。”

諾蘭擡起頭看著魚良生說:“你真都聽我的嗎?”說完又接著鋪墊子了。

魚良生認真說道:“當然了,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,你的院子那麽美,我也很喜歡。”又接著說:“你們兩個女孩子家,怎麽就這麽快就搭了這麽個大帳篷?”

諾蘭說:“戈兒心靈手巧,這都是她親手做的,這裏的每個人一千多年來都練就了自己的一技之長,以後你會發現每個人都有了不起的本領。”

魚良生想想也是情理之中,一個人活這麽長時間,做事的熟練度堪比機器更自如了,又問諾蘭:“你擅長什麽呢?”

諾蘭站起來往外走:“你自己猜。”

魚良生也跟著出來,看見篝火已燃起來了,篝火邊盤腿坐著一個人,想必就是剛才喊的都爾突了。都爾突站起來跟魚良生笑笑,右手往胸口腰微微一彎,魚良生也學著打了招呼。大家也都在篝火邊盤腿坐下來,魚良生挨著都爾突,諾蘭在魚良生旁邊,都爾突的那邊是齊琪格,戈兒挨著齊琪格,珠玉音坐在了都爾突對面,中間隔著火堆,火堆邊燒著水,魚良生看大家也都把幹餅一面慢吃一面放到離篝火近處烤著,沒人說話,篝火的呼呼聲跟遠處樹林的輕搖相應,諾蘭見魚良生看著火發呆,就用手碰碰魚良生,遞給他一塊烤熱的餅和一碗溫熱的奶。

魚良生想白天那樣的歡樂,知道這沈默是因為珠玉音跟都爾突的事,思量一番打破沈默說道:“這美麗的篝火宴要有些酒,再多些肉才好呢?”

都爾突魚良生這樣說站起來說,我帶了好些酒呢,我去拿。

戈兒又給大家添了些肉。

珠玉音嘟噥到:“就知道帶不了好東西。”

李戈兒說到:“我也想喝點呢,大家都喝點。”

都爾突轉身回來,手上提了兩大皮袋回來,魚良生借著火光方看清都爾突好高大魁梧,足有一米九到兩米高,下巴上留著大戳山羊胡子,麻衣長袍外穿了個羊匹背心,腳上高筒皮靴子,往哪一站像一堵墻一樣厚實。酒拿過來遞一袋給戈兒,自己一袋先給諾蘭喝完奶的酒倒一碗,魚良生也趕忙幹了碗中的奶把碗遞過去接上一碗,戈兒也給自己和珠玉音、齊琪格倒上了酒。都爾突先開口:“這是納蕰涼叫我單獨送來的,他也是下午才知道新來的,哦,就是魚良生兄弟跟四位姑娘今晚可能要露營,納蕰涼說一來歡迎新朋友,二來姑娘們也好久沒喝他酒了,晚上外面涼,喝酒也正是好時候,那我們就先幹一碗歡迎新人,還有納蕰涼的好意。”

戈兒把碗碰了碰玉音的碗說:“喝吧,人家是來送酒的。”

大家也都齊聲說好,魚良生見他們把酒舉過頭頂大概三秒鐘才喝酒,也照著學了,先小嘗了一下,酒精度不高,跟自己平時喝的啤酒高一點點,也就隨都爾突幹了。

魚良生喝完向都爾突問道:“這可是馬奶酒。”

都爾突說:“沒錯,難道你喝過?”

魚良生回道:“一千多年後的今天牧民家還自釀這酒,喝過幾次,只是不如這醇香。”諾蘭端著酒慢慢說道:“想不到這東西倒不因年代退卻,古今相同啊!”

魚良生回答道:“是啊,其實往深裏想,世界再怎麽發展,面對歷史長河浩瀚宇宙來看也沒什麽變化,一千多年後的今天也只不過去另一個地方更快了,隔得再遠也可及時聯系,戰爭武器變得更強大些,而這些於人生而言其實也無大的意義,反而在發展中人類把一些好的東西遺忘丟失了。”

戈兒接過話去:“你這話跟宇文秋說的道理差不多,哦,也是絕代佳人哦,你以後有機會認識的,她就常說,從歷史上看,唯有宗教是長久的,還有鄯頭改變了我們生死輪回不可逆轉的宿命,所以她特別敬佩鄯頭。”

齊琪格說道:“良生兄弟,你再給我們講講你們外面的故事吧。”

大家也都看著魚良生,魚良生接著說道:“其實你們想聽我說外面的故事就跟我想聽你們的故事一樣,而故事又就如這酒一樣,一千多年前喝它,一千多年後還喝它,味道變化不大,人類的故事也不外乎幾種:最多的一種是男人跟女人的情感故事,不外乎愛與恨,或不相幹;第二多的故事就是人為了活得更好,相互之間的駕馭、爭鬥、欺騙、傷害等,其結果也都一樣,死了化為一堆塵土,多活幾十年少活幾十年於這天地間也沒什麽意義;再一類就是宗教、神話、傳奇類故事,這類故事大多還是為了欺騙的目的,誰相信就欺騙誰;至於朝代更替、興亡,戰爭、英雄、善惡,這類故事還是人的故事,跟第二類差不多。”

戈兒說:“你看法跟宇文秋真是差不多啊,你們認識了一定談得來的。”

諾蘭說:“照你這麽說,就沒什麽事有意義,人的活死也都無所謂了。”

魚良生看看諾蘭在火光中平靜的臉愈加美麗動人,繼續說道:“諾蘭說得也對,但也不對,事情都有兩面性,鄯頭做的事於你們就是有意義的,並且一千多年來還會延續下去,但這種一直沒有變化的延續下去也可能是沒意義的,多枯燥乏味啊,就是活著,甚至時間太長久了把人對美的態度和情感都消磨殆盡了,那人也更沒意思了。”見大家無言又繼續說道:“但這種相對永恒的延續下去對人類而言,對這個世界而言又是有積極性意義的,因為就如易經中的變,總會變化,你們看,一千多年後我來了,這也是我還是你們都想不到的,這就是易經變化之理的機緣。”

珠玉音接話道:“不說這些了,沒意思,你就說一個第一類的故事,就是男人跟女人的故事吧,當下酒菜。”

都爾突道:“對,今晚的快樂於今晚還是有意義的。”大家都讚CD爾突的,今晚快樂於今晚還是有意義的。

喝完酒魚良生說道:“那我就給你們講一個離你們五六百年,離我也幾百年的故事吧,陸游與唐婉的故事”,當魚良生背陸游與唐婉的《釵頭鳳》詞:

“紅酥手,黃藤酒,滿城□□宮墻柳。東風惡,歡情薄,一懷愁緒,幾年離索。錯、錯、錯!春如舊,人空瘦,淚痕紅邑鮫綃透。桃花落,閑池閣。山盟雖在,錦書難托。莫、莫、莫!”

“世情薄,人情惡,雨送黃昏花易落。曉風幹,淚痕殘。欲箋心事,獨語斜闌。難!難!難!人成各,今非昨,病魂常似秋千索。角聲寒,夜闌珊。怕人尋問,咽淚裝歡。瞞!瞞!瞞!”大家都聽都如了謎,故事講完都各自嘆息!

諾蘭問道:“為何你會說這個結局如此讓人唏噓惋惜的故事,而不說一個美好結局的呢?”

魚良生回話道:“一來世間感人故事有好結局的少,有好結局的流傳開的更少,人總是愛看別人的悲情故事,願自己事事都如意,從人性上看人還是願意自己過得好,別人的悲情故事讓人心疼,但這悲情裏的美只能欣賞,自己卻願意過順心日子,就如人們總是頌揚那些戰死沙場的英雄,但誰也不願意去成為那樣的英雄,更多還是願意成為享受成果的那個人。”

這幾個人活這一千多年來肯定對這類問題早有思考,只是他們總歸是人,情感雖可能麻木了但並沒消失,只要溫度夠了就會燃燒,而且燃點要求越高燒起來時溫度也越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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